德国政治进入“香水时代”

默克尔成为第一位女总理后，德国政治便进入香水时代———“德国小姐”（德国报纸的头版标题）的风采将会让日尔曼人耳目一新，而她也会像涂抹香水一样时不时地推出新政策，但政策可能来不及落实就挥发了。

默克尔是“苗条”总理

由主要反对党参与的“大联合”政府，给默克尔的是外表绚丽、骨骼松软的执政架构。纵使“德国小姐”不断从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自学“打铁”技术，她的政治前途也不容乐观。有德国观察家甚至预测，她的总理任期只有6个月。

竞选宣言中的某些重要政策已经挥发得香影无痕。比如，她提出的土耳其不能成为欧盟完全成员国的重要政策，已随着土耳其的入盟协议最终敲定而成为废纸一张。

从新政府的构成看，默克尔是“苗条”总理。施罗德是下台了，但他为自己的政党谋到了强势位置。社会民主党占据外交、财政、环境、交通、司法和医疗等八个重要内阁部长席位，而默克尔的基督教民主党只占了工商、国防、内政和教育等6个部长席位。虽然两党都声称大选中没输，但实际上前者取得战略上的胜利，后者得到的是名义上的安慰。德国媒体评价大约在12月正式组建的“大联合”政府是“默克尔政府但无默克尔政策”，“默克尔有总理之名分而无总理之实权”。的确，八大高墙堵在默克尔周围，她怎么能像撒切尔夫人一样随心所欲？

从政治经验看，默克尔是1989年柏林墙倒塌后步入政坛的，她的口才逊于她的政敌，这在唇枪舌剑的欧洲政坛上是很大的弱势，德国首位女总理从上台的第一天起就面临着下台的威胁。现在她的前脚踏上了总理宝座，后脚能否踩上要看全体议员的投票结果，坐稳则更艰难。

从执政空间看，默克尔施展才能的余地并不大。外交上很难有所突破，由社会民主党执掌的外交部延续施罗德的政策是无疑的，因为施罗德政府的功劳簿上最显赫的一条是德国在国际舞台上开始扮演积极而独立的角色。德国没有与布什政府肩并肩入侵伊拉克，使得德国至今没有遭到恐怖报复，让很多德国人欣慰，施罗德的“和平政治”也似乎已成德国的外交教条。很明显，默克尔大选中倡导的亲美疏俄的外交路线必将遇到阻碍。

在内政上，社会民主党坚持不放弃左派政党固有的“社会公正”原则，使得默克尔激进的新自由主义改革很难推进。德国民众对她舍弃欧洲大陆型的社会市场经济模式而向英美式的自由市场经济模式靠拢的意向也不答应，她领导的政党因此没有取得明显的胜利。这种政情民意将迫使女总理放弃她的很多政治理想，比如实行更加简便而灵活的劳工制度就需要忘记，取消最低工资制也要放弃，减少对农业的补贴而使其进一步市场化也需要三思，这直接触及到本国农民的利益和法国的农业政策。

默克尔并非不能有所作为

但是，不能低估女总理的能耐。能在男人主导的政坛上冲刺到最高位，而且是从前东德打到全德的，意味着她的非凡。她让拒不承认大选失败的施罗德弃权，让决不答应“大联合”的社会民主党和谈，也似乎证明这位女人的政治手腕之灵活。乐观的评论家认为，默克尔将会把最糟糕的图像从德国身上抹去，改善整个国家的低迷情绪。

如同默克尔所宣称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将是新政府的焦点。基督教民主党和社会民主党之所以能联合执政，也在于某些领域有共同政策取向。提升联邦政府在经济协调上的快速决定能力，税收制度改革，养老金制度改革，扩大就业渠道和使用核能，是默克尔最能有所作为的地方。

她很可能以集权的方式，即把政府各部门的权力适度地收回到总理府，来推行有限度的改革，从而在有限的时间内树立自己的权威。能让德国经济运动起来，并且能在半年内把11%的失业率下降一两个百分点，那么她就稳坐总理位了。

“香水时代”对中国有利

笔者倒很希望“德国小姐”在位的时间能长一些，“香水时代”能多持续几年，因为“大联合”政府的外交和经济政策对中国均很有利。一方面，施罗德的以欧盟而非美国为中心的外交政策把中国作为平等的战略合作伙伴对待，这种政策能延续就可使中欧关系少受美国因素干扰；另一方面，默克尔的经济改革主张实际上是削减欧洲大陆普遍流行的贸易保护主义，增强自由竞争能力，必然对中国产品如纺织品等进入欧洲市场有利。